【作者简介】刘佩学,男,1967年9月2日出生于黑龙江省望奎县,黑龙江省作家协会会员。先后300余万字各类文学作品发表,小说作品散见于《北方文学》、《北方作家》、《岁月》、《小小说选刊》、《地火》、《小说月刊》、《当代小说》、《天池小小说》、《检察日报》、《幽默与笑话》、《讽刺与幽默》、《文学故事报》等报刊杂志。
每到下雨天,不知为什么,总会想到儿时土街。尤其,下了涝套儿雨,土街就是一条河道,鸭子、大鹅的天堂。别说汽车,就是牛马车,也甭想通过。雨在“刷刷”地下,雨水一点一点漫过土街,漾进菜园,进了庭院,一直延伸房屋墙根底下......每一个房屋似乎就是一座孤独的碉堡。半大孩子儿喜欢水,却不喜欢在土街上趟来走去。牛马猪穿行其中,散不尽的粮食味儿。站在村口,恍如江南小镇,一条宽阔水道,两边低低矮矮的房屋......
春天来了,土街慢慢地苏醒。先是覆盖在土街上,厚厚的积雪融化,一半渗入了大地,一半随风儿而去。然后,风行天下的日子,土街结了一层硬壳,清晰了往日辙痕。风儿在深深浅浅的辙痕间,打着旋儿,鸣响春天的哨声。鞭梢儿脆响,四马车往来土街,卷起一阵儿尘土,空中荡漾马儿欢快的响鼻儿。路边玩耍,仰起脸儿,马车呼啸而过,呛了一鼻子尘土。一边擦去尘土,一边高声叫骂赶车老板儿,“王大迷糊儿,吃狗屎。暴雨浇,雹子打,不得好死......”王大迷糊生气了,停下马车,拎着鞭子过来了,伙伴风一样鸟散了。又一辆四马车呼啸而过,尘土飞扬。远远地站着,仍旧骂着,“王大迷糊儿,吃狗屎。暴雨浇,雹子打,不得好死......”
土街的秋天,算得上忙碌的季节。四马车、二牛车、一头驴拉一个小山板、挑着担儿,上背夹儿......田野上,蓊蓊郁郁了一年,玉米棒子、谷穗子、高粱头儿、麻籽捆儿、庄稼杆儿......恨不得,一下子搬运回来。土街显得窄小,村口看见一辆四马车走过来,对面的四马车,只好退让土街边上,拉住牲口,握紧鞭子,等着。四马车过来,车老板子还不忘调侃几句,“这家伙,一车一车拉得没完没了,每一次都给你让路,哪天请我喝酒,知道不......”赶过来的四马车老板儿也不说话,笑一笑,扬起鞭子,喊一声“驾”,四马车晃晃当当过去了。秋忙,天黑得也早。天黑了下来,土街上静悄悄,累了一天,也就关门睡觉了。树梢儿,一轮月亮悠闲地挂在哪儿,一阵儿一阵儿清凉的风儿吹过来,一年四季,难得清爽的日子。夜睡了,土街上空空荡荡,见不到一个身影,只有高高的柳树在轻轻地摇晃着,远处几声狗吠,似乎在打着旋律。偶尔,一只猫,“嗖”地穿过,土街轻轻地晃动一下。
到了冬天,一场雪,一场雪飘下来,染白了村庄,也染白了土街。站在土街上,炊烟袅袅飘散在屋顶,暮色苍茫,淡墨的村庄,多了一分宁静。房舍、小道、庭院、覆盖积雪的柴禾垛......一笔一笔勾勒出来一样。土街,就是观赏风景的一条通道。如同盛夏黄昏后一样,村里男人吃过早饭,就相继来到土街上,谈天说地,上至天文,不至地理,东家长,西家短,两只蛤蟆三只眼......冷了,抄起袖口,踢几下脚,偶尔,捂一下耳朵......人越来越多,就有人琢磨事儿,聚一起打牌、喝酒......找到了事儿,人就散了,土街上,空空荡荡。有时,几个半大孩子打尜、拉爬犁、穿着鞋滑子乱跑......吵闹声,由东到西,传遍一条土街。
到了年根底下,一拨儿,一拨儿大秧歌就扭了起来,敲锣、打鼓动、吹锁呐......红男绿女,扭得那叫一个浪儿。孙猴子、猪八戒舞得热闹。踩高跷、跑旱船......土街上,热闹非常,拥挤不堪。挂鞭、麻雷子、二踢脚、一分钱两个小炮仗......土街上,弥漫着硝烟味儿。
如今的土街,再也不是晴天尘土飞扬,雨天泥泞陷死牛的土街,而是村村通的水泥路,小汽车可以直接停在家门口。打了粮食,直接就装车拉走了,也用不着大车小车往村里拉了。不过,土街也没有了曾经热闹,各忙各的事儿,哪还有工夫站在土街上,扯闲篇儿。土街渐成了“高速路”,迅捷便利,却少了曾经乡村的快乐。儿时的土街,找不到了踪影,更多的是欣慰。当然,内心深处,隐隐约约还多了那一分留恋!儿时土街,简单的童年。
俄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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