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者其人
战艺柏慧,女,17岁,2000年底出生在852农场,是北大荒的第三代。2004年夏迁往深圳。目前在深圳某高中就读。喜欢阅读与写作。有30多篇文章在报刊杂志上发表。
开学已过了一个月了,一家子人都忙于工作。各种年货的纸箱直到堆满了整个北阳台,我才发觉是要修整修整了。
散乱着头发,在杂物间穿梭,我拾拾这、扔扔那,辛苦了小半天。正准备坐下休息,却被一个大纸箱子绊住了脚——郁闷之极用力抽出这破旧的纸箱,发觉是过年前,爷爷奶奶用来邮寄五谷杂粮的箱子——这箱子,来自3000多公里的北疆。
我伸出黏糊糊的手指拉起箱角,一路拽到门口,准备扔掉。待我喝着清水闲坐时,才发觉纸箱有点特别,疑惑的上前查看。竟看出,这原来是曾经我们从深圳给奶奶爷爷寄东西时,在邮局买的箱子。没想到,他们竟然一点一点地把四边的钉子卸下来,又慢慢把箱子翻了个个儿,最后重新订上钉子——以旧翻新!这看似普通的箱子,是要让节俭的爷爷奶奶费下多少工夫呀!
我摸着箱子,脑海中回忆起,当初我们收到这包裹时的兴奋,和一家人拆开包裹时脸上洋溢的幸福与感动。
奶奶邮来的装着豆米,干货的的小布袋,都被密密的针脚缝上,进不去一点儿潮气。每个布袋拆开来总有一张小小的纸条,上面写着豆子的品种,或是贮存的提醒。满满一箱子的黄豆,红豆,黑豆,苞米面,小碴子,干辣椒,干豆角,猴头,树菇,木耳,粉条……足够吃上一年。往往是一箱美味刚吃完,来年秋收的五谷杂粮就又寄了来。
粮食全是纯天然的。现在,妈妈每星期用豆芽机生出的豆芽,都是粒粒水润,几乎没有不出芽的瘪豆!
记得几年前回老家时,奶奶爷爷还没有搬进小楼。房前一打门,就是一方几十平米的庭院。院子里泥泞难行。爷爷便买来石板砖打进土里,做了条小路通向院子尽头。半人高的木鸡笼是爷爷自己捡木头做的,里面养着七八只公鸡。越过鸡笼,是一个个高高的锥形架子,丝瓜藤攀附在上面。只可惜当时豆谷都刚刚种下,没看到它们荣勃的笑脸。
爷爷奶奶现在虽然住进小楼,老房子却一直舍不得买。我们想,其实是心疼那守了几十年的地。每到开春后,他们必定要回去劳作一番。那小小的黑土地里,流淌着他们的汗水,呵守着他们的根。
想到那一袋袋豆子,都是从那么一块块可爱的黑土中生长起来的,我心中又涌起一种莫名的亲切。我抬头望向窗外,一排排楼房,几乎遮住了天,坚实的水泥地撑起了我们的脚步,却硌疼了我渴望自然的心。现在,就算是在偏远的东北老家,天然的,自己家种出来的粮食,也是很珍贵的。
想到这,我走向饭厅的餐边柜,迫切的找到一袋黄豆。我想闻一闻那还散也散不尽的豆香。我手中摩搓着一个个豆粒,感受着它们在手心滚动时摩擦着我手纹的饱满。我闭上眼睛,好似闻到遥远的黝黑泥土的芳香,又好似看到爷爷奶奶慈祥温和的笑脸,辛苦劳作的身影。
一下午的时光,就这么摸着个发灰的旧纸箱多情的游走了。短暂的回味,惹我细细品味。它使我安静的享受于最美妙的自然,又好像松懒的依偎在爷爷奶奶对我细腻无境的疼爱之中了。
一年又一年,包裹来了又来。从遥远的北疆,到南国的滨城。这包裹里的东西,让我用一生去品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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