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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雅文: 老婶

发布日期:2017-09-01

  文者其人

  崔雅文 笔名 开心果。1968年出生,职业高中毕业,随笔涂鸦,聊做自娱!

 

  对于一个五音不全的我,没有网络听歌的雅兴。可今天圈友小方分享在朋友圈里的《你的眼神》一下子就撞击了内心最柔弱的地方,让我想起远方的“妈妈'一一我的老婶。

  像一阵细雨撒落在心底

  那感觉如此神秘

  我不禁抬起头看着你

  而你并不露痕迹

  虽然不言不语

  叫人难以忘记

  那是你的眼神

  明亮又美丽……

  我是五姊妹中的老四,因为父亲的重男轻女,差一点被老婶用三哥对换。这个秘密是三哥在我十四岁的时候无意之中透露给我的。老婶喜欢女儿,可连着生了三个儿子,很是懊恼。爸爸说儿子不白吃十年闲饭,养女儿早晚是人家的人。三姐妹中,只有大姐是骑在爸爸脖子长大的女儿,也是爸爸最另眼相看的乖乖女。有了二姐之后,爸爸感到遗憾,如果是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就不打算要老四、老五。这种想法让老婶不理解,她希望有一个女儿,可造物弄人。

 

  老婶家的三哥比我大六天,让爸爸好生羡慕。于是爸爸和老婶达成协议,如果妈妈这次生的是女孩,他们之间就交换扶养,反正都是手足的骨肉。老叔和妈妈也默许了这个承诺。我是在爸爸失望的目光中出生,一个单眼皮、折鼻梁、瘦小的丑丫头更坚定了父亲想法。可是,妈妈最终还是选择留下 了我这个三丫头。

  弟弟比我小两岁,有了弟弟之后,全家随着爸爸工作的调动搬离了我的出生地,直到老叔领着三哥、四弟来探亲才揭晓了这一切。不知道是出于怎样的心里,很迫切地想见到差一步就变成妈妈的老婶。大伯、爸爸、老叔三兄弟之间很少走动,都是拖家带口的忙碌着,谁也顾不上谁。大伯是转业军官,大娘是村干部,和我们家一样五个子女,两头是男孩,中间三个丫头。老叔身体打小就体弱多病,家里家外都是老婶一个人料理 。一连生了四个儿子后就不再奢望有女儿的命。更何况老婶为照顾孩子们,没批上职工,生活很拮据,也不可能继续添加生活的负担。

  十六岁那年的春节,终于圆了我看到婶婶的梦。一个似曾相识又陌生的女人紧紧地把我拥在怀里。“老丫头,可想死我了。”我本能地想推开婶婶的手,放松一下被紧箍着的身体,可婶婶的眼泪簌簌地滚落打消了我的念头,也拉近了我们两代人之间的距离。

  老婶是一个性格开朗的女人,个子不高,短发,瘦削的脸庞上一对明亮的大眼睛,依旧掩饰不住年轻时候的美丽。我的到来,给清一色的男儿国增添了不少欢乐。老叔躺在炕上依旧咳嗽的厉害,见我突然的出现也是很兴奋地坐直了腰身笑眯眯地看着我。我被一家人簇拥着,这一份热情让我这个丑小鸭瞬间就有了白天鹅的感觉。

  接站的路上,宏军大哥始终回避着不让我看到他被火烧伤留下疤痕的正脸。我知道哥哥担心,他的模样惊吓到我这个妹妹。听父母说过,老婶年轻的时候觉大,白天忙地里的活,夜晚忙针线活。有一次,忘记了吹灭红军大哥枕边的蜡烛引起了火灾,这也是让婶婶一直很内疚的伤疤。我懂得避开这样的话题,我拉着大哥的手,让他面对一个妹妹的目光中决不是怜悯的热情,一爷公孙的血脉,我们是有血亲的姊妹。

 

  忘不了,在老叔、老婶家热炕上吃的第一顿晚饭。三哥烙的油饼,炒的土豆丝,做的鸡蛋紫菜汤。我发现三个哥哥和四弟都会做家务活。大哥和二哥主外,三哥和四弟主内。三哥切土豆丝的刀工竟然比爸爸切的还要细,还要均匀,那油饼的味道时隔三十多年后想起来也是香香的感觉。我是第一次在炕桌前吃饭,不会盘腿,老婶就顺手把枕头拿给我当板凳坐,而其他所有的人都是规规矩矩地盘着双腿围拢在炕桌前,等待婶婶把卷好土豆丝的油饼递到我手里后才纷纷动筷子。

  老婶在家的地位说一不二,清贫的日子里有很严格的家规。大哥知道我喜欢放鞭炮,就大胆地买回家一挂鞭,结果让老婶骂了一天,大哥始终是陪着笑脸检讨着自己的错误。我当时理解不了老婶为什么对几元钱会如此动怒,后来明白了一个道理,不能以恶小而为之。老婶过日子节俭,不容许她的孩子们乱花一分钱。为了改善伙食,她指挥三个哥哥大冬天去水库打冰眼钩鱼,夜晚拿着手电筒去连队晒场的粮仓顶抓麻雀。这两项艰巨的任务让哥哥们为难的同时也义不容辞。四弟年龄比我小两岁,但是收拾屋子比女孩都细致,做饭、做菜也是一把好手。他调皮地和我诉苦,他家哥四个的名字是军、臣、雷、春。雷和擂同音,好命苦啊!

  大伯家和老叔家都在一个农场,不到二十里路,我匆匆去过后就急着返回老婶的身边,不知道为啥满满一大桌的鱼肉咋就留不住我的心。大伯、大娘、哥哥、姐姐们对我的到来也是厚爱有加,尤其是最小的宏森哥一致要求我多留几日。可我怕老婶等着急,临出发前,老婶嘱咐过三哥买几样拿得出手的礼物同时一再强调把我早点领回来。

  老婶自尊心极强,日子艰难,从来不轻易与人张口。短短几日的接触,让我感觉自己深深地爱上了这“妈妈"。喜欢被老婶搂在被窝里讲我小时候的故事。谁喊我丑丫头,她就和谁急。讲她抱着三哥换我被妈妈拒绝的过程。讲我还在吃奶的时候,每天是连队集中用马车把我们几个孩子拉到地头,因为我身体弱,所以每次都是杨奶奶把我抱在怀里。有的时候,老婶还轻声细语地哼几段二人转。还有的时候,老婶喜欢自言自语地说,这个穷家也不适合养“凤凰”。老婶怕我吃不惯她家的粗茶淡饭,把家里仅有的四只老母鸡都杀了,每一次炖小鸡的时候都是事先挑出来一盘好肉给我和老叔吃以外,其余的放入自己家酿的豆瓣酱,这样就解决了狼多肉少的问题。老婶说的最多一句话“小子有啥好,跟一帮狼崽子似的能撑……”

 

  最难舍难分的就是别离的滋味。这个留在记忆深处的感觉写在一九八四年正月,一个下着小清雪的早晨。我坐在老婶拜托邻居送我去车站的毛驴车上。老婶怕我冷,嘱咐红军大哥在车上铺垫一个褥子后拿一床被子裹在我的身上。老婶一直目送着我离开,眼泪迷糊了我的双眼也模糊了老婶那瘦小的身躯。脑海里是一幕幕都是老婶的身影。为我熬鱼汤,然后亲手端着一碗鱼汤临递到我手里时轻轻用嘴吹凉,那眼神流露出来的温柔,让我心里暖暖的。我吃到的人间美味,第一口飞禽是老婶做的油煎麻雀,把仅有的几口麻雀珍单独放在一个口碟里,笑着看我吃下去,然后调侃地说:“宁吃飞禽一口,也不吃走兽一斤”。我知道老婶不愿意求人,但是为了我这个老丫头,破天荒张了一回口。

  再见,老婶!再见了,我的出生地。友谊农场八十四队,一个比较贫瘠的地方有一位善良纯朴的“妈妈",一位爱我如自己女儿一样的老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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